*接妇联3开场

*意识流注意，严重OOC

*这个创作经历告诉我，只要我永远产脑洞不产粮，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写的有多烂：）

Thor的印象里只有一场爆炸，其实不是一整场，他就只记得爆炸前的白光如何炸碎他的眼球，还有他那时候好像很伤心。

不过这对他来说一点帮助都没有，他记得他叫Thor Odinson，除此之外，他是谁，他做什么，他来自哪里，都和这个地方一样成谜。人们并不在意他的记忆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仿佛怎样都无所谓，毕竟这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知道这里是一个叫做大厅的地方——大厅是什么样的，他第一时间觉得应该是金碧辉煌，石柱整齐排列，天花板上有壁画，不过这里倒不是，白色的钟乳石柱般的柱子零散排列，光源比星星还要散乱地嵌在天花板里。有的地方有奇形怪状的东西，人们坐在那里，仿佛那些凹槽天生就是用来给人把屁股嵌在那里面的，要和那椅子一起成为这里永久的雕像。倒是有地方有巨大的白色甜甜圈，里面有穿着工作服的女人。女人头发盘成一个圈，穿着长袖衬衫和西装马甲，再下面他就看不到了。

从上面来讲，人脸很正常，衣服也很正常，正常到让他觉得只有他不正常。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正常，他也不知道哪里不正常，可能是因为他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觉得不正常，又或者是觉得他不正常的人不正常，也有可能这里本身就不正常，他不知道，Thor可不擅长玩文字游戏，他印象里有个人喜欢玩文字游戏。

他又有这样隐隐约约的印象了，就和那场爆炸一样，隐隐约约突然就出现了，世界就开始运转，秒针带着分针带着时针走了起来。好吧，他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有没有问题——是他什么都不记得正常一点，还是什么都记得正常一点，是他在自己制造出一些和这里的单调不一样的东西，还是记忆里确确实实有这样不同于这个地方的东西。

嗯，好吧，Thor想，他好像也会钻牛角尖了。其实这句话也不对，Thor并不知道他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他也就不应该说他也会钻牛角尖了，因为这说明他从前不会，可能他从前就会钻牛角尖，只是他不记得了，现在再钻一遍牛角尖，就像是他第一遍钻牛角尖。

他应不应该记起来点什么？Thor想了想，他突然意识到他连自己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他想起一个叫做镜子的东西（当他想起镜子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vodga和gin，还有飞出去没飞回来的回旋镖），这种东西可以让人看见别人眼中自己的样子，也能看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左右颠倒，但和这个世界一样的东西。如果那个世界少了什么东西，说明有什么东西从这个世界上也消失了。

Thor决定去找那位女士问问，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会知道点什么，她可以回答他的——起码是一小部分的问题，比如他也许能够问到该怎么搞到一辆车，但她不会回答他哪儿能搞到一匹马。

哦，说不定能呢？Thor可拿不准。马是个生物，Thor也是个生物，但车不是个生物。他又回想起这个来，不过再往细的，他又记不得了。说到马，他又想起来蛇，蛇也是一种生物，万幸的是他记得蛇是个什么样的，总而言之和马不一样，蛇能够盘在他手臂上转圈，但马不能，蛇能伸出舌头来发出嘶嘶的声音（他记起来这叫吐蛇信），但马不能，不过马能做什么，他还是想不起来，好像他脑子里屁大点位置屁大点记得的东西就只有蛇有个详细的模样。

绿色的，Thor想，是树叶和眼睛的颜色*。

然后他走到了那位女士面前，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迷人的微笑单手撑在象牙白的甜甜圈台子上——那太滑了，他的手肘一下就滑了下去，使得他整个人都弯下腰去，好在他用另一只手扒住台子，这才撑住自己。

他露出一个无事发生的微笑，接着侧过身，一只手搭在台子上却不敢再借力，抬起另一只手咳嗽两声，见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准备咳嗽得更大声一点，当然，如果他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话。待他终于狼狈地捋顺呼吸后，他站直身子敲了两下柜台，女士抬起头问他：“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Thor想问他在哪里，但他的耳朵告诉他他的声带和大脑中枢的意识产生了分离。他问：

“还有一个人在哪？”

还有谁？我该认识他吗？这样的问话方式就好像是两个老熟人约好了在某个地方见面，现在他来了，另一个人不知道是来了还是没来，但这些重要吗？Thor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倒是这个人到底是个谁，和他又是个什么关系比较重要一点，但最重要的应该是这是哪里，而不是什么谁去了哪儿，他想，也许只是因为这个地方都是白色的，让他有点患得患失的。

女士回答他她并不知道Thor说得是谁，如果他能够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也许她能够试着帮帮他，但Thor不知道，所以他在声带回归控制后换了个问题：“这是哪？”

这个问题显然是女士能够回答的，因为她笑了一下，然后和Thor解释道：“这里是失物招领处。”

噢，失物招领处，听起来和萨卡是一样的地方，萨卡是哪里他也不知道了，他就记得有个角斗场，他看见了熟人，他记得有个升降梯，有个能临时麻痹人的小玩意儿（不过好像现在并不在身上）。

对了，头发，Thor摸摸自己的头发，并不是尖尖的，带着略微刺痛的短发，他的手指顺着自己的发丝滑下来，搭在发尾的结上——金色的，但并不滑顺，Thor决定一会再问问这位女士哪里有温泉或者池子，在他搞清楚失物招领处到底是干什么的之后。

“我该认识你吗？我好像不记得我是怎么来这里的了。”他说完这句话就想起记忆中的一个人，那个人笑他太蠢，说话太老实还不经过大脑，被人骗了也不知道，还笑嘻嘻帮人数钱。他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他想起越来越多的人了，也许很快他就能把所有人都想起来，然后接着想起所有的事情。

当然那位女士很热心地为他解答了疑惑：“您并不认识我，先生。这里的人都是从凡间来，失去所牵挂的事物而游荡在这里。”

他问：“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女士回答他：“当您想起您所牵挂的事物，您会离开这里。”

Thor便问：“要是我没想起来呢？”

女士说：“您留在这里。”

嗨，太好了，这可真是妙极了！Thor想，既然我什么都不记得，那我又怎么知道我牵挂什么，又从何去回忆？他并没有生气，他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很值得生气的事情，因为印象里有许多其他能惹得他气到不行的事情，欺诈和偷袭（他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能记起来被偷袭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生气），他直面死亡的时候也并没有过什么怒火。

不对……

爆炸，Thor念叨着，爆炸。他那个时候除了伤心，还有无穷尽的愤怒，要劈裂一切众生的冲动凝聚在……

“锤子。”

“先生？”

“给我锤子，”Thor说，“你得把我的锤子还给我。”

他想起来锤子是个什么东西，他还记得他曾经有一把锤子。

女士告诉他她并不知道关于锤子的任何消息，Thor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向她要了一面镜子。那面镜子让他觉得有点眼熟，他感觉他在某个像是木质阁楼的地方见到过，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人，从镜子中掉出来，又和他一起钻进镜子中*。

他想起来镜子中有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有一束光飘向了大海，他责怪那个和他一起钻进镜子中的人时又出现了第三个人，应该是个女人，Thor想，他只记得那美杜莎一样的头颅——蛇，他喜欢蛇，他最喜欢的生物就是蛇，哪怕为了好好观赏而在捡起来的时候被蛇捅了一刀……应该是咬了一口，Thor觉得自己可能是记混什么东西了。

众所周知，蛇没有手，不可能突然变出一只手一把小刀来捅他，不过他感觉捅这个动词熟悉得都快称得上亲切了，所以他断定自己被其他的什么捅过。

比起对捅这个动词的喜爱，Thor对拳头的感情可以说得上是憎恨了，他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讨厌拳头了，这和他来这里之前那场爆炸有关，有个捏紧的拳头，首先捏碎了玻璃，把玻璃变成了钻石，从钻石中拿出一颗蓝宝石，然后……然后捏碎了宝石……宝石……绿宝石……

Thor总结了一下，总而言之他就是非常讨厌拳头。然后他开始照镜子，他看见了令他意外的东西。

他的眼睛。

蓝色的，和天空和海水也许不太一样，但绝对不是绿色的。Thor知道有易容的魔法，法力高深的人甚至可以幻化成他的父亲来骗他，但他知道他的眼睛，在这一刻，没有被施下任何魔法，那面镜子也同样没有。

可眼睛不应该是绿色的吗？他看到的，他记忆的眼睛，都是一个样子的绿色，那些眼睛全都是绿色的，绿得摄人心魄，充满狡诈和魅惑，却又和他心有灵犀，他可以从那双眼中看出真实，他也情愿相信那双眼睛中一切的不真实。

黑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他不是，他有着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和他记忆里不一样的长相。

他突然开始凝视镜子里那张脸，女人、过客、甚至这整个空间都在此刻消失，只剩下他和那面镜子，他看着镜子中的脸涂上两条红色的条纹——这意味着他的脸也变成这样了，他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短了，他辛辛苦苦蓄的头发，就这样变成了被除草机修理过的草坪。他和镜子中的人一起抬起手摸了摸头发，短的，刺刺的。

他感觉眼睛一阵刺痛，当他松开捂着眼睛的手并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那只感到刺痛的眼睛看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刀刃划过他的眼睛，然后他发现他其实不需要那个锤子，他也可以凝聚出闪电。

Thor, Thor Odinson, God of Thunder.

他记起来自己是谁了。

他也记起来他是如何失去那只眼睛的，死亡女神的刀锋划破他的眼皮，刺痛将他的眼球滑破。那场战役发生在——

Asgard！

有个老人，那个挪威海滩的老人，和他说过，他很早的时候就听过这个预言，然后他让那个语言成真了，Asgard的末日，Surtur毁掉了仙宫，毁掉了彩虹桥，毁掉了Asgard。

但他已经杀死Surtur了，为什么Surtur还会复活？诸神的黄昏不是已经终结在他的手里了吗？

他想起来黄昏，接着他就想起来黎明，因为这两者总是很难分开的，不仅仅是它们交替出现，还因为它们本身便具有极大的相似性。他记起来有个人（他又记起来一个人，这可真是叫人高兴）和他说——

“The sun will shine on us again.”

他转过身去，绿宝石，青蛇，眼睛还有黑发，在那一刻重叠在同一个身影上。那人脸上挂着他一千多年来的标准微笑，他抬着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钻石。

“I' m here.”

Thor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他浑身的血都被那人抽干，罪恶感从躯干爬到他麻痹的大脑，省下一具干瘪的躯壳，用呆滞的独眼望着那个人。

“I, Loki,

“Prince of Asgard,

“Odinson,

“the rightful king of Jotunheim,

“God of mischief,

“do hereby pledge to you,

“my undying fidelity.

“Brother.”

仙宫奏起乐音，灵魂和灵魂欢愉起舞，阿斯加德的王看着他名义上的弟弟，想要拥抱，却又不敢拥抱他。

他并不怕他在拥抱的时候伸出一把小刀，也不害怕拥抱的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幻影，他害怕碰到一具冰冷的身体，即使对于终日生活在约顿海姆的人来说摸起来冰凉的皮肤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还是记不得别的事情，但他总归是知道自己牵挂着什么了。

“Loki.”

阿斯加德的王说。

说什么？你又在骗我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还……活着吗？

“Get help.”王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

“不，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玩那个该死的游戏了，你就是想要羞辱我，你把我像个玩具一样扛起来丢出去，换做是你被丢出去——”Loki顿住了，他发现Thor在颤抖。

Thor想说我不会再把你丢出去了，我很抱歉。但他一个词都说不出来，他用尽全力将两片铜墙铁壁一样的嘴唇分开也只能发出皮球泄气一般的声音，还有幼稚孩童的啜泣声。

“好吧，好吧，就最后一次。”Thor抬起头，看见他的弟弟别过脸去，却无奈又充满抗拒地朝他伸出双手。

Thor一边走向他一边听他说：“我就当做是我去英灵殿的送行礼物了啊。”

他把Loki抱起来，就像一千五百年前那只出现在他怀里的青蛇一样。Loki环住他的脖子，借力凑到他耳边，用他一如既往充满蛊惑味道的声音向他表白。

“I love you.”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有人喊他起床。从记忆中拼凑出来的影像和音像在那一瞬间分崩离席，安稳地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仿佛它们从没有接触，从没有错乱地生长交错在一起。顺序的记忆和光源一起回归，乱序的记忆在清醒的瞬间打在沙滩上，浑水中的泥沙与沙滩融合在一起，再难分清彼此。

他睁开眼，他看见一个长了触角的女士，一只兔子，一棵树，一个绿色皮肤的红发女人，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和一个微胖的男性人类。

他还是失去了一切。

END

*绿眼睛参考自漫画，抖森森是蓝眼睛XD

*应该是看见博士，从“镜子”里掉出来的是Loki，这里是Thor记混了